八時十分,電話響起。
陌生的聲音竟送上遲來的生日快樂原來是銀行推銷並說明天下午再來電!
「頂討厭。八時多便來電!」我一邊呢喃一邊爬回床上與莊周繼續夢蝶。
不久,電話再次響起,在手電的時間寫著十時,心知不妙。
「你在哪?」
「在途中。」
「我下錯車喔!現在在碼頭。你到底在哪?」
「對不起,我鬧鐘沒叫。」
「那即你在家?」
「是.」
隨後,腦袋混亂,忘佚了及後的對話,我只記得,自己是沒有梳洗,便跑上計程車到西鐵站去。
鬧鐘,還是指著八時十分。列車上,道歉了是道歉及後還是道歉且解釋鬧鐘走慢了最後停了……
「你等著我,我在途中。」
「不,我要回舍堂溫習。」
「我不上課和你喝茶吧!」
「我沒這心情。」
手機上的時間不斷流逝著,猶如她對我的感覺。
十時二十二分,中學時每天與她吃早餐的情境展現眼前。幾乎每一天,她都比我更早的時候來到餐廳,且替我點了我常吃的早餐。我來到的工作,只是把一碗通粉變成空碗。吃過早餐,由於我們就讀不同中學,我只好任由她擠進宛如販賣雞店的雞籠一樣的輕便鐵路中。那時的她待我有如剛畢業上班的護士一般對我充滿著愛與誠。
可是,她那時候的熱情沒有像我的鬧鐘一樣停留著。
我希望回到八時十分,那我可比她更早來到灣仔。
接著,她的聲音只著人留言。「我是小瀛呀,我聽不到你的來電……」搖電話留言搖電話留言搖電話留言是我由南昌到香港途中的工作。
手上的秒針如我般重重覆覆地繞著。重覆的自私卻教她學懂了保護自己,一次又一次也不跑到市中心接她,只懂倒頭大睡,任由她獨自走過崎嶇不平,四野無人的停車場及草叢。她現在已不再搖電話著我接她,只是默默的走著,走著。
話筒一邊傳來接聽的聲響,原來,她一直在圖書館等我。再次跑上計程車飛至駱克道圖書館……
「為啥你第一句是在途中?為啥你要騙我?你還騙了我多少遍?」我沒有解釋,我更不能解釋,我想我真是說謊。秏用金錢,盡力補救,卻敵不過當初的錯。亦敵不過停在八時十分的鬧鐘。
尚餘幾分鐘,餐店內的時針便繞至十一時,「你還騙了我多少遍?」在這最後的幾分鐘在的耳邊蕩漾。
說完我們還是分開吧她便奪門而出我拉著她不放手跪在家門前那是我抓她的手最緊的時候你原諒我吧你原諒我吧你原諒我夾雜著哭聲震動著震動著……
那次犯下的大錯使她對我的感覺像時間般不斷流走……
晚上八時十分,回到家。再一次確認鬧鐘的時間,原來,是二時十二分。而指著數字八的,是那指示鬧鐘怪叫的針。當一個人連鬧鐘也看不清,你敢保證他的說話是對嗎?
早上十二時正,新一天之始,請你原諒我。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