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每星期行山一次,到大小便均須要幫忙。
由每天上班,到只能臥病在床。
由人生第一份職業,在那裡結識了丈夫,生兒育女,兒子更曾在該校就讀,丈夫更在那裡離開世界,到現在她因病辭去這份工作。
當,到醫院成了我每星期的習慣。
當肺結核菌,走到手背、走到不能想像的地方。
當她的頭髮不斷,不斷的落在毛巾、落在那盆水上。
當她的記憶力開始衰退,連自己吃藥的能力也慢慢失去,她只能咬牙切齒的痛罵自己的不滯。
當對面的病人不斷的傳出呻吟聲。
「今晚唔洗訓。」一名同房喊著。
當,鄰床的親友為其祈禱和唱聖詩,他們均心情凝重,他們的氣氛令我聯想祖母離開我們那天。
「求主賜她堅忍和勇氣,使她能面對這場戰爭;求主賜他勇敢,使他面對妻子的病況亦毫不害怕……」
「很感動。」聲音沙咀的伯娘,吃力的吃著晚餐時道。
「都唔知點解,朝早仲好好地既,都唔知點解會腦膜炎!」鄰床的一位親友嗚咽著。
你不知道,當伯娘不斷的呻吟時,我應如何反應;你不知道,當她日漸消瘦及至日常生活均須要別人照顧時,你有什麼可以幫忙;你不知道,她的女兒隔天下班後從元朗到聯合醫院替她洗澡、刷牙、大小便等等,且拖著半死不死的身子回家時的苦況;你不知道,日復日年復年的在這猶如囚牢之中,加上病痛的煎熬,神智還有多分清醒;你不知道,到底這已歷時一年的戰爭還要折騰她多久;你更不知道,她的痛苦。
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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